沾着盐水的粗糙深褐色皮带在空气中挥舞出一道凌厉地声音,光是听着就叫人不寒而栗。
而当之接触到肌肤表层时,更是几乎顷刻间留存下骇人至极的痕迹。
温窈单手悠悠托着下巴,慢慢靠在椅子上,一缕从盘发中散下来的碎卷发垂荡在脸颊边缘,寒风吹过,她的红唇随着发丝一起扬起弧度。
少女身子微斜,从她的视角可以欣赏到每一下皮带抽打在裴彬身上时他那压抑隐忍却又颤抖痛苦几近崩溃的模样。
她的另只手有节奏地在椅子上敲打着节奏。
她看的津津有味。
而那头的少年,稍长的发丝早已被汗水与些许血水所沾粘在脸颊上,他的脖子好似失去重心,每一下的颤抖都随着抽打而晃动,就像是个破布娃娃。
温窈听到少年声音哑得几近破音,他粗喘着气,疼痛几乎麻木他的思维,可他还是在喃喃着:
“放过温窈。”
“打我可以,放过,放过她,不要伤害她。”
当下情景与状况下,他没有时间去问温窈,问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问她在网络上相处的这段时间内,对他是否有过两分真心。
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在生活中承认她的身份。
哪怕得知被欺骗与捉弄过后愤懑与怨恨并不虚假,可比其来的更加浓烈的,居然是一种莫名的解脱感。
看,他的小兔公主是真实存在的。
也好在,似乎他发现这件事情还不太晚。
“嗬……”
下手尤为猛烈地一鞭子直冲着少年的脖子而去,喉口登时传来阵窒息感,他的呼吸像是一瞬间都暂停下来。
疼。
好疼。
好疼。
啧。
这样就疼成这样了?
温窈微微上挑眉梢,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漂亮的手指甲,这可是为傅远景订婚特意新做的美甲,碎钻款式,只要有光线,就会衬得整只细长的手漂亮夺目。
最后一皮带抽在裴彬的胃部,火辣辣地疼痛与反胃感交杂,裴彬直打干呕,王哥一脚踹上去,原本矜贵张扬的贵公子此时也只能像是条丧家之犬,整个人被踢的往后翻去。
王哥皱起眉头:“不许呕!呕我脚边,把你小子皮拆了。”
拆不拆皮,裴彬早就不在乎了。
他的手脚依然被铁链所禁锢着,血水印在黑色破败西装内的衬衫上,皮肉绽开的疼痛与汗水混合着黏在衣服上,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他脑袋下垂,整个人被半吊着。
他现在在乎的,只有。
“说话要算话。”
裴彬声音虚弱,语气却有力,他艰难地抬起头,直视着男人:
“我被你们打了一顿,你们出气了。”
“就不可以再伤害温窈了。”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蹲下身,嗤笑几声,那道刀疤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他拍拍裴彬的肩膀,道: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没有人要伤害温小姐。”
“我们要伤害的,只有你。”
男人蹲下说话的同时,裴彬眼前的遮挡物也消失了,他神志不清的摇了摇脑袋,模糊视线中少女正携着一股浓香慢慢悠悠朝着他走来。
温窈弯下腰,裴彬看到,她的脸蛋依然一尘不染的干净,妆容还是透亮明媚,鎏金色礼服穿在她身上自带某种神圣感。
指甲上的碎钻带着初冬的寒气,温窈靠近,再靠近,直到睫毛几乎扇在少年的脸上,她又抬起手,用着碎钻表层不断在他脖子处红紫色伤口处来回摩擦,不算用力,可却让人煎熬的折磨。
裴彬的睫毛不断颤抖。
血水顺着唇角往下淌。
部分同样沾到了温窈的下巴处。
“裴彬。”
“知道答案了吗?”
少女呼吸间吐出来的热气一点点搅动着他的伤口,带来些许刺痛,他双眼迷离,喉结不断上下滚动,他先是笑了一声,又沉默了半晌。
“什么答案?”他问。
温窈抿了抿唇,神色无辜:“就是你之前问的,我到底喜欢谁这个问题。”
温窈……到底喜欢谁?
如果说,在他知道她是他的小兔公主之前。
他或许会说不出一个答案,或许会说,傅远景?
可现在。
女孩的话无疑于给他更多的遐想。
是否。
是否她也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有一点真心。
“你喜欢我吧?”
不等裴彬回答,更让他胸腔内心脏猛烈跳动的一句话却接踵而至,几乎让他的大脑无法思考,疼痛像是被因为这句话而忽然升起的肾上腺素所麻痹,他的眼神内又渐渐亮了起来。
温窈继续道:“不喜欢我的话,确实不会为我花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