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了。」
「妹妹……不要拉窗帘,好亮。」裴应举起棒球外套挡住头。
姜宝韞又拉好窗帘,只有一条缝隙露出一条光带,「不能晒太阳啊?为什么?」
「因为祖上有吸血鬼的血统。」裴应稍微拉下外套,露出瞇起的狭长眼睛,看姜宝韞的眼风扫过来,马上又认怂道,「对不起,是因为宿醉。」
「开灯呢?」姜宝韞又问。
裴应摇摇头。
「我去弄早餐,裴应哥你去叫姜宝年起床。」
姜宝韞丢下这句话趿着拖鞋又往厨房去了,裴应放下外套去摸自己的耳壳,烫的。
她在厨房乒乒乓乓翻姜母的保鲜盒,看哪个适合当早餐,裴应躡手躡脚摸进姜宝年的卧室—凌晨三点确定这人不会再呕吐之后把他搬进来的,姜宝年虚弱地转过来看他。
「头好痛,救命啊裴应。」
「妹妹在外面,你能起来吗?」
「不行……我想喝水。」
「我去装,你好好躺着吧。」
裴应走回厨房,装水时姜宝韞在挖马铃薯沙拉。
「大天才呢?」
「睡得很熟叫不醒,应该很累吧。」
「那我不弄他的早餐了……你吃凉拌木耳吗?」
「有薑丝的话不吃。」
「哦这没有。」姜宝韞看裴应有点手足无措,虚虚推着他的背赶人,「你去客厅坐着,早餐很快就好。」
两个人并肩坐在只有一道光射入的漆黑客厅吃早餐,裴应说他有在看姜宝韞的插画作品,恰到好处的称讚了一番,姜宝韞感觉他实在是个梦寐以求的读者,不过她也庆幸自己用本名的插画都是老少咸宜的类型,有些专门搞黄色的马甲作品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回去翻。
姜宝韞也问裴应的工作。裴应大学念金融,硕士去念了个数学,现在工作是业界学界两头烧,和姜宝年等学者有合作,在机构掛了顾问职。姜宝韞之前念经济,现在还有个硕士在读,两个人一向能搭上话。
姜宝韞吃饭一向风捲残云,裴应则是温吞的优雅吃相,他还在一点一点慢慢挖冰凉马铃薯泥的时候,姜宝韞已经咬着筷子在胡思乱想了,然后思绪又理所当然地转回她的生子大计。大概是阴暗的空间更让人放松,姜宝韞鬼使神差的觉得这次可以开口了。
「我以前就有个计划。」
裴应含糊应声。
「我决定要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生两个孩子。」
裴应又一次含糊应声。
「我考虑过借精生子,但是这方面感觉规范不足。让我找个现实对像也找不着,因为完全不打算结婚。」
裴应含糊嗯了一声。姜宝韞感觉听出一点闷笑,转过去剜他一眼,结果裴应咬着马铃薯勺子特别无辜的垂下眼睛看着她,于是姜宝韞回过头继续说。
「我相信你,所以想请你帮忙。」
裴应又哦了一声,淡定的拿起旁边的水杯。
姜宝韞沉默下来,极力克制住自己用叉子戳盘子的衝动,感觉血流一下一下的衝向自己的脑袋。
裴应也只是表面淡定,实际上全力压抑自己手抖,含了一点水慢慢吞下去之后,感觉叫嚣的脉搏稍微听话一些,他终于开口。
「我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曖昧对象,之前没有性伴侣,所以要说帮忙,其实……」完全没问题。他在心里默默补完。
姜宝韞点点头,拿叉子去刮盘子。
「但是,我想知道你找我帮忙的理由是什么。」
「其实我知道你完全没有感情经歷,姜宝年什么都说。」姜宝韞丢下叉子,转而拿起放在一旁的筷子在盘子里画圈,「你是个聪明的好人,不会让我捲进麻烦……还有,假如孩子跟你比较像,我不会觉得难受。」
裴应感觉自己脑袋胀得发疼,装作沉思的样子其实是在重整旗鼓,然后他决定回答,「可以,那细节我们再聊聊,我等会也没什么大事,待到中午没问题。」
「我去看一下姜宝年怎么样。」姜宝韞把盘子、叉子和筷子往前一推,迅速站起身,裴应想拦却来不及,她快步走远了。
姜宝年听见开门声转过头,看见妹妹额角汗湿站在门口。
「我头好痛……你开门太大力了。」
「我拿妈妈弄的食物来了,放在冰箱,你不睡了就自己起来吃。」姜宝韞连珠炮似的说。
「不想起床。」
「那你就饿死好了。」
「你为什么这么兇……」姜宝年委屈噘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姜宝韞不得不感叹她哥果然是她哥,就算平时很讨人厌,脸还是充满迷惑性的。
她在焦躁之中稍微冷静了一点,姜宝年继续说,「很热你就去开客厅空调嘛,不然在这里跟我一起吹也可以,不要热到跑来找我发脾气好不好……」
「裴应有事要走了,我要下楼去画画。」姜宝韞不理他,「我中午来你这里吃午餐,你尽量不要在这三小时内死掉,有事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