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废物。”
身侧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做答,其中一老者蹙眉,这般讥讽实在毫无风度。
虽念在周边还有人不曾出言教导,但投过去的眼神实在明显。
青年肉眼可见的面上又添了几分烦躁。
老者终于没忍住,道:“官家,闲谈莫论是非。”
李承佑又一声冷冷的笑,“我说的是实话。”
老者抬眼瞧去,只见李承佑面上讥讽之色更浓,着实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物。
心下叹气之余,又含着一丝傲慢的怜悯,到底是少了教导,从前过的多有不如意,如今竟也瞧不得旁人过的好,可见是歪了心性。
这种人,怎就做了大楚的帝王。
他这个做舅舅的还要多加教导才是。
李承佑收了话语,一行人从这对兄妹不远处走过。
离得近处瞧的更清楚,这一男一女均是好容貌。
女子立在一侧,含着几分忧色,眸色朦胧,像是湿漉漉的雾气,即使浑身干爽,却有一种潮湿的美,像是缀着水珠的花。
那男子,一般。
李承佑心道,很一般。
有人经过自然也会吸引沈熙真的注意力,她眼角余光扫过,见是一群人,中心是个普通的青年,便未曾注意。
“爹!”
沈大人从吏部小门走出,他神色萎靡但强打精神,一眼就瞧见自己的儿女。
他嘴角一苦,“唉,三娘,你怎么也来了。”
容不得老父再唠叨什么,兄妹俩合力将人搀进马车,沈二郎叮嘱妹妹照顾好父亲,随即便出去赶车。
沈熙真忙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父叹口气,掩饰掉眼中精光,“回家再说。”
马车摇晃,赶车的沈二郎心神不定,车内刚被革职的沈松庭却老神在在。
他瞥了一眼小女儿,低声问道:“你怎跟来了,怎么不回侯府去。”
沈熙真心中一紧,几乎是下意识感觉到一种紧绷,只是眼前父亲在,她来不及细想这种感觉。
道:“爹,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回去。”
沈松庭又问,“女婿近来如何?”
沈熙真眉头微蹙,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她的表情是那么奇怪,脑海中回忆转瞬即逝,“他一切都好。”
沈松庭心下叹气,沈熙真自嫁入侯府后,短暂的几次回娘家,性格变化极大。
夫人问了几次,沈熙真说的都是真话,但偏偏那些都是真话才是最大的问题。
要是侯府半点问题也无,怎么他好好一个火苗似的女儿变化这么大呢。
总不可能是那侯府有什么说头,只肖迈进门就将媳妇变成温柔贤惠的女子了?
沈松庭自然不信,嘴边将要吐出的话转了个弯又咽回肚子里。
他轻捋胡须,叹一声:“为父时运不济,官家有意换一位听话的太仆寺卿,陈相看中的却是另一人,两相争夺之下,自然只有为父倒霉。”
他眼中精光一闪,看向女儿,又道:“也不必太过担心,待时局稳定,为父再谋一个官职起复。”
沈松庭犹豫道:“只是委屈女婿,刚出了孝期,我这个岳父却帮不上什么忙,可惜了女婿一身本事。”
沈熙真神色稍松,爹没事就好,不怕丢官,就怕获罪。
“爹,你别多想,云铮那里不会有事的。”
她心想,可没见云铮真有什么可惜的不得了的本事。
沈家人虽惶惶不安,但见沈松庭回来后神色安稳,心中也安定不少。
又令管家出门去瞧在售的宅子,这处临时的宅邸还是太小了些,一家人住着难免逼仄。
管家明白,立刻出去办事。
这边沈熙真却被母亲催着回侯府,家中境况不明,还是回侯府安全些,万一后面还有什么麻烦,也牵扯不到沈熙真这个出嫁女身上。
沈熙真无奈,只好听母亲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