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驱虫药糖丸,全被他们当成弹珠在泥地里弹着玩。
和奏眼看着一粒药丸滚到草丛里不见了踪影,哭笑不得着说:“你下次给红色的吧,绿色的滚到草丛里找不见。”
不远处还有一个因为往怀里藏医疗钳,被医生发现要求归还后,扯着他的白大褂朝他发怒的强悍女人。她腿边,那个先前被林唐“骗”了果子的孩子正拽着她裤腿,嗦着手指,朝她们这边腼腆地笑了下。
傍晚,大概是又要下雨了,空气闷得让人心浮气躁。
和奏和林唐帮忙清点医疗器械,不时会发现少些东西,两人还要继续找,队里一位有经验的医生拉着她们指了指暗沉的天:“快下雨了,得尽快赶回去。”
在这个地方,一场雨都有可能造成交通瘫痪,而他们一但下雨天被困在这里,没有足够的取暖设备,晚上会面临失温的危险。
尽管已经很赶了,雨还是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就下了起来。土路很快变成了泥沼,格外难走,车子最终还是陷了进去。
大雨滂沱,和奏和林唐跟着下了车,踩着垃圾堆里流过来的酸臭腐水,跟着相当有经验的的前辈们,一起把车拯救了出去。
回到医院时,一行人狼狈不堪。
破旧的医院也没有多余的设施给她们沐浴换洗,和奏和林唐穿着医院唯一能提供的干衣服——病号服,捧着热茶站在简陋的院长室,看着窗外雨点在泥土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泡,不时还要挥开周围烦人的蚊虫。
和奏看着手上拍死的蚊子尸体,喃喃着:“疟疾的传播风险太大了。”
雨后几周,蚊虫更是会爆炸式繁殖,本来可以预防的疟疾,在这里却成了致命的疾病。因为基础设施差加上医疗卫生系统脆弱,造成了“贫困——疟疾”的恶性循环,也让雨季成为马萨比特最难熬的季节。
“根据以往的数据,这里还是脑型疟高发区。”和奏无意识地捻着脖颈间的戒指,回想着脑型疟的治疗方案。
重症需要手术干预,可马萨比特却不具备任何进行手术的设备条件,甚至连可以进行神外手术的医生也没……
和奏把玩戒指的手指顿了一下——
不对,有一位的,奥卢卡院长曾是一位优秀的神外医生。
林唐却是看着掌心那个骗来的野果,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那孩子身体极度营养不良,要是感染了,估计没办法抵抗。”
和奏闻言也看向林唐手中的果子。
和奏一直知道她和林唐有一个最大的区别,也是她缺少的那部分——林唐比她更关注具体的人。
就像对于马萨比特这件事,她会倾向于结构性悲悯,她忧心的是医疗设备和技术受限所造成的悲剧,未来要如何去改变优化系统;而林唐的痛心是具体而细微的,她看到的是一个孩子的身体,想立刻为孩子做些什么。
也是在遇到林唐后,和奏才发现她性格中原来有着因从小受精英教育而衍生出的隐形傲慢的。
幸好有林唐在提醒她。
和奏笑了下,拍拍林唐的脑袋:“你如果不放心,明天我们可以去给那孩子再送些预防的药物和物资。”
只帮助一个人并不能改变马萨比特的现状,但是林唐在乎,那个孩子也在乎。
下午,巴黎一家安静的餐厅里,靠窗位置坐着两个东方男人。
不同风格却同样精致的样貌不时引起外面行人的注意,偶尔也有认出来他们的人,捂嘴兴奋地拍着身旁的好友。
幸村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朝那边挥了挥手,又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看见对方使劲点头,他才又将视线转到对面坐着的人身上。
他在咖啡杯里又放了两粒方糖,语气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第一天训练感觉如何?”
手冢神色平静道:“场地适应性需要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