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云湛是不是也在?
助理说云小姐也在,她看到云小姐了。
没等秘书说完,时明月就挂断了电话,抬手拦出租车。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时明月抬头往酒店大门望去,视线刚扫过门廊时,忽然就像被钉住了一样,瞬间愣在原地。
云湛就站在不远处的露台上,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曳地礼服,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银线,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的头发没像往常那样束起来,而是自然地散落在肩膀上,发梢带着一点柔软的弧度,风轻轻吹过,发丝微微晃动,恍如一朵刚刚绽放的茉莉花,干净又温柔。
云湛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侧耳听身边的人说话,嘴角噙着温和的微笑,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抬手举杯时,手腕上的细链轻轻晃动,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从容优雅的气质,像极了真正的贵族夫人。
时明月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云湛,在她的印象里,云湛总是安安静静的,很少和别人说话,大多时候都带着一点疏离,像只需要被保护的小动物。
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从未穿过这样的礼裙。
此刻的云湛,眼里有光,笑容舒展,连和人交谈时都带着恰到好处的从容,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鲜活又耀眼的模样。
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还有一丝莫名的慌乱。
原来云湛可以这么好,好到让她觉得,自己之前把她藏在房间里,是多么荒唐的事。
很漂亮,对不对?
一个温和又沉稳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
时明月猛地回神,才发现时恪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手里也端着一杯酒,目光落在云湛身上,眼底带着几分欣慰。
时明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时恪转头看向她,语气语重心长:你有这么漂亮的夫人,本该让大家都知道,而不是把她藏在房间里,硬生生隐去她的光环。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这孩子很聪明,待人接物都有分寸,之前只是被你困得久了,才显得拘谨。你爱她,就该让她站在阳光下展示自己,让她变得更自信,而不是一味地把她锁在身边,用控制来掩饰你的不安。
时明月松开攥紧的掌心,她看着不远处从容交谈的云湛,又想起自己之前装监控、锁房门的举动,脸颊瞬间发烫
是我的问题
她一直以为的保护,其实是在扼杀云湛的光芒;她以为的留住,不过是在用偏执把对方推远。
说是推的更远,其实云湛也不会离开她,时明月很清楚的知道,她就是私自。
只是打着要保护云湛的借口,不择手段的将云湛困在自己的身边罢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样会扼杀掉云湛的光芒。
风又吹过,带着酒店里传来的音乐声。
时明月的脚步刚迈出去两步,就见露台上的云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
目光越过人群,恰好与时明月撞了个正着。
没有躲避,也没有往日里的局促与害怕,云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缓缓抬起手,朝着时明月的方向,大大方方地招了招。
明月!
她手上戴着一双精致的蕾丝白手套,指尖处绣着细小的珍珠花纹,在暖黄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又干净的光泽,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手腕愈发纤细。
云湛的眼睛亮亮的,像盛了漫天星光,目光自始至终都只牢牢落在时明月一个人身上,没有分给周围任何人半分。

